大明星（03）
03
“王源，你电话！”
室友冲着王源喊的时候，王源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呢，刚刚把肥皂涂满全身，急急忙忙一边回话一边冲洗身上的泡沫。
“哦，是谁打来的啊？”
“不知道，没有备注。”
“没有备注……会不会是骚扰电话。”
“应该不是，都打第二遍了，骗子不会这么执着地吧。”
“奇怪了，没有备注会是谁呢？我马上出来！”
王源随便擦了擦身子就裹着浴巾跑了出来，铃声已经停止，一看手机，果然有两个没有备注名字的未接来电，动用了几乎所有脑细胞都想不起来谁会找他，正在纠结要不要回过去的时候，对方又打了过来，王源马上接起。
“喂，王源？”
几乎是第一时刻王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，这声音王源当然忘不了。
“魏前辈。”
不是疑问句，是肯定句。
“是我，你已经记得我的声音了啊，我还怕被你当做骚扰电话呢。”
“不好意思魏前辈，我刚刚在洗澡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就是想跟你说件事，我下个月要去拍一部刘导的戏，那个戏有个演员一直定不下来好的人选，刘导也跟我提过，我想了很久，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，明天你去试试吧。”
王源想起来上次在公司不小心听到的魏真和王俊凯的对话，恐怕说的就是这部剧吧。
“啊，可是我……”
“不是主角，虽然戏不多，但是角色性格很受人喜欢，你要是能演好了，能给你增加不少人气，你也快出道了，能在出道前就受到关注，对你以后发展很有利的，你考虑一下吧。”
“谢谢魏前辈，可我不是学表演的，我怕我演不好……”
“你先去试试戏，又不是明天就让你直接去演了，没事的。”
“那好吧，我去试试。”
“恩，那我定下把面试地址、时间还有角色的人物介绍发到你手机上，你明天直接去找刘导就行了，我已经跟刘导打过招呼了。王源我很看好你的，加油！”
“好的，谢谢魏前辈。”
“没事，怎么说我也是你学长，又是一家公司的，帮你是应该的，你只要好好表现就行了。我先挂了啊。”
听着对方挂了电话之后听筒里嘟嘟嘟的声响，王源内心忐忑不安。
能把这部戏演好，对他以后的事业一定是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，又担心自己实力不够，丢了魏真的脸，万一王俊凯知道了，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很差劲啊。
纠结之间，王源已经收到了魏真发来的短信：“14:30，启明大厦501。”
他是不是想多了，他的事情，魏真又怎会跟王俊凯聊起，王俊凯可能已经忘了自己这号人了吧。
王源握紧了手机，还是决定去试一试。
面对高耸的大楼，王源心里不禁打颤，虽然是参演过大电影的，但这次是认认真真地来进行试戏，难免会紧张。
“505,503,501！”
王源搞不清大楼的构造，在里面差点迷了路，转悠了很久才终于找到面试地点，走廊里没有一个人，安静地不像话，王源站在501门口听了一会，模模糊糊听到里面有人说话，想必是正在面试，但其他人都在哪？
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，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人，穿着笔挺的西装，一脸严肃。
“请问您找谁？”
“那个……请问刘导的面试是在这里吧。”
“哦，你是来面试的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王源。”
那人看了王源一眼，大概是觉得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，低头在手里的一对表格中翻找，找到了王源的名字。
“恩，刘导正在面试，先跟我到候场去等着吧，叫到你名字的时候再进去。”
王源跟着那人进了501对面的房间502，里面熙熙攘攘做了很多人，但跟王源想象中的不一样，几乎没有人在玩手机，而是要么对着镜子练习表情，要么两三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对戏，一片紧张的氛围。女孩子都化了妆，男生也都是精心打扮过的，只有王源，一副稚气未退的学生样。屋子里的人听到门开的声音，都抬头看了王源一眼，目光仅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就又开始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，对他似乎毫无兴趣。
王源穿过人群，找了个空座位坐下，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准备，而他口袋里只有手机和钱包。
原来电影面试都这么紧张和困难，是他想得太简单了。
引导王源到候场区的那个人，大概没一个小时进来一次，每次叫十个人的名字，一起进面试厅，候场区的人越来越少，王源也越来越紧张。终于，在等了两个小时之后，那个人又进来叫人了。
“金灿，焦鹏鹏……王源，许心，你们十个人过来面试。”
王源站在队伍里，无助地像离开妈妈的幼鸟，不知所措，只能跟着前面的人走。
十个人整整齐齐地站成一长队，跟着领队进了501，偌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长桌和十把椅子。长桌放在房间的尽头，桌后坐了五个人，中间那人就是刘导，王源虽然不认得他，但看他的架势就知道是导演。导演旁边左手边坐着一位戴眼镜的女士，在旁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，可能是编剧和导演助理，导演的右手边则坐了两个看起来就财大气粗的人，坐姿十分随意，神情也吊不郎当的，还有些不耐烦，大概是这次电视剧的投资方，来看看演员水平的。
王源吞了一口口水，随着大家坐到了和长桌面对的那面墙边的椅子上，几乎是刚坐下，导演就叫了第一个人的名字上去面试，只见那人紧张地拽着裤脚，走路都有些哆嗦。
“导演好，评委好，我叫焦鹏鹏，我来面试袁洋这个角色。”
“你对这个人物了解有多少？”
“我……我觉得，袁洋这个人，恩，很善良，很……可爱。”
“那你觉得这个任务应该如何表现？”
“啊……这个，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？这样吧，我给你一个场景，你来代入袁洋这个角色，表演一遍，然后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表现。”
导演让助理递给焦鹏鹏一张纸，焦鹏鹏看了几眼后，额角就开始冒汗，王源在他身后都能感同身受到他的紧张。
“开始表演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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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舒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，不管你和谁在一起，过得开不开心，我永远在你身后，不会离开，只要你转身就能找到我。如果有一天，你可以回头看看我，我一定还在那里等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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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是学表演的吧？”
“我学的是播音主持……”
“我猜的没错，你读台词的时候感情很真挚，声音也很好听，如果你在广播里读这段对话，一定有很多女生会爱上你的声音，但这是表演不是读稿，你读得再有感情，你的表情没有变化，观众难道能不看你的脸只听你的声音？行了你先出去吧，下一个，金灿。”
面试的套路都一样，每个人上去都先是自我介绍，接下来导演随机抽取一段节选让面试者现场表演，再说说自己对人物的理解。王源庆幸自己没有偷懒，仔细阅读了魏真发来的人物介绍，又懊恼自己没有看过剧本，只能通过自己的理解去表演，而自己又不是专业学表演的，跟前面几位表演系的面试者比起来要逊色几分，王源心中的那架小鼓越打越快。
“下一个，许心。”
许心抽到的是袁洋告白的那一段，此时女主单恋着男主，袁洋去告白时碰巧男主路过，女主的眼神紧盯着男主不放，而袁洋的眼神也盯着女主不放，这段没有台词，只有眼神戏，这可比有台词的戏还要难演。
而面试的这位许心，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要妖艳的脸，身材也很纤瘦，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，一路小跑到导演面前，一点没有前面几位面试者的那种紧张，王源看到旁边两位投资人的眼睛都在冒绿光，还好导演不为所动，公平地让他进行表演。
王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许心在看完纸上写的表演片段之后，下意识地看了看导演身边那位较年轻的投资人，那位投资人感受到许心的眼神之后在他和导演身上来回转了几下，可导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，反而催着许心快点表演，投资人给许心一个眼神，许心才开始表演，好似有些不情愿。
因为没有台词，坐在后面剩下的几个人都尴尬极了，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心被定住了，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看，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，导演叫了停让他回家等结果，那位投资人好像又看了许心几眼，许心才不舍地出了门。
“下一位，王源。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，王源猛地站起身，带动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“刺啦”一声响，剩下的面试者和长桌边坐着的五个人全都看向王源，王源心跳得飞快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到前面，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，做了自我介绍。导演盯着王源的脸看了许久，看得让王源头皮都发麻，不仅是导演，面前的五个人都看着王源的脸若有所思，每个人想得东西好像又不一样，让王源猜不透。
王源在心里默默祈祷，不要再给他许心那种那么难的题目了！
结果导演一开口，让他把许心的那道题再表演一遍。王源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响，眼前一片空白了。
王源从小到大不是没被人表白过，但他真的没对别人表白过吧，准确的来说，他长这么大就没喜欢过别人，不对……王俊凯！
王源又想起了王俊凯，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人，从第一次撞到他时他的礼貌，第一次打招呼时他的笑容，和后来在走廊碰到他是他低沉的声线，没有一样不让王源留恋难忘，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了心里，时不时就会想起，伴随着心跳一起悸动。
-没事。
-你叫王源？
-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，有机会还真想听一听。
-好好训练，等你出道了，就不用挤地铁了。
王俊凯说过的话在王源的耳边回响，在王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浅浅的微笑，双眼凝视着远方，看似空洞但内心丰富，他的大脑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。
“好，王源，你回家等通知吧。”
“啊？”被突然从臆想中拉回现实，王源有些反应不过来，愣了几秒钟才听懂了导演的话，又给导演鞠了几个躬才转身，还差点没站稳摔了一跤，惹得导演和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，王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余光瞥到那个跟许心眉来眼去的投资人，脑袋枕在胳膊上，玩味似的盯着自己看，让王源很不舒服，努力忽视掉他的眼光，逃跑似的出去了。
王源出了门，就掏出手机给魏真打了一个电话，告诉他自己已经面试过了，导演让他回去等通知，魏真说知道了，让王源不要太担心，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挂了电话。王源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，这个地方离学校还挺远的，不如吃点东西再回学校，刚把手机塞回口袋里，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，王源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他，回头发现，正是刚才看自己眼神有问题的投资人。
“叫我？”王源用手指了指自己，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对方。
“是啊，还记得我吗，我刚刚还面试你呢。”
“记得。”
这下王源若是再装不记得，就不大可信了。刚才房间里灯光有些暗，王源因为紧张也没有仔细看这人的脸，现在倒是看个清楚，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，长得不错，穿得也人模人样，头发用发胶固定地整齐，打扮和王俊凯相差无异，但王源就是觉得这个人哪里都比不上王俊凯。
“记得就好，这是我的名片，我叫陈杰渝，是这次电视剧的投资人之一，我刚刚看了你的表演，对你很有兴趣，有没有兴趣单独聊一聊？”
陈杰渝，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，但王源想不起来。
王源看着陈杰渝的脸，说不清对这个人哪里看不惯，内心就是对他有些抵触，他靠近一寸，王源就退后一寸，直到王源背靠在了强上才躲不掉他的追击。
“导演还没有定下来，我还不一定能参演，谢谢陈总的厚爱，我还要回学校，就不妨碍陈总继续面试了。”
“我已经跟导演说过提前走了，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学校啊，我们路上聊也可以。”
“陈总，我学校太远了，您恐怕不顺路，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的，不用麻烦了。”
“王源，你不要害羞嘛，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“陈导真的不用，我还有事先走了！”
王源一溜烟跑了，恰好物业保洁人员推着小车路过，拦住了陈杰渝，王源这才成功逃脱，却心有余悸，这个陈杰渝，不会是看上他了吧，想潜规则他？他只是一个还没出道的学生，陈杰渝看上他什么了，难道只是脸？王源甩了甩脑袋，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，陈杰渝那样的人，想要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有，何苦找上自己？
自己安慰着自己，王源出了启明大厦大门，看到在自己前面面试的许心坐上了一辆豪车，关门前还不避讳地亲了驾驶室上的人一口，王源在外面虽然看不清驾驶室上坐的是谁，但从身形还是看得出是个男人。
王源叹了口气，没想到啊，自己仅仅是来面试，就看到了娱乐圈里这么多肮脏的东西，自己一直想走的这条娱乐圈的路真的走对了吗？